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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來到這裡之後,我一直以為身體變成了兔子,吃起肉類就會有股噁心的味道,結果沒有,好在沒有。

  我依舊可以照樣吃肉吞菜喝果汁,要嘛黎各的身體是雜食兔,要嘛就是獸王族的飲食機能跟原本的人體沒有差別。

  我支持後者,不然如果有什麼兔子不能吃的,哪天恐怕隨便吃一吃就中毒翻肚了。

  有機會去問問喵喵好了。

  話又說回來,我已經領略到黎各這傢伙有多麼不受歡迎了,從領餐到前往餐桌的路上,動口嘲諷或者用眼神挑釁的人數之不盡,我瞪那些不爽我的人瞪到眼睛都快突了,無奈之下只好祭出「啊喔嗯戰術」。

  至於什麼是「啊喔嗯戰術」呢?舉例來說,當有人罵你「滾回家吃自己」的時候,就慢吞吞回一個平淡無奇的「啊」,那個人會因此開始發飆。這個時候,他若是罵你一句就再接一個「喔」,他已經快爆發的時候用上個輕輕的「嗯」就可以讓他爆炸。

  下一步,旁邊有老師在就可以報告老師,沒老師則可以打電話叫個警察或者問他生氣的原因在哪,找個一看就不是他黨羽的路人作證一下,包管死的是他,也不必生氣以免自己變老。

  我想我一定是靠完全沒長出的幻肢在生氣的,不然怎麼可以想出這麼妙的處理法。

  雖然那些來挑釁的大多是覺得無趣啦,畢竟沒有人陪著演戲嘛。

  一群只會用嘴跟眼睛打架的學生已經讓我從「幹、靠、媽的」等詞罵到不夠用了,我只好開始在心裡罵一號傻逼二號白痴三號笨蛋,然後花式添加英語跟日文入內。

  反正他們在特傳裡面都是路人,我幹麻去花口水在他們上面。口水不會像童話一樣變成鮮花跟寶石,那我幹麻費神費力去理會。

  一堆大都是背景專用系列,我看著那群對我指指點點的人,開始計算究竟那些人可以拿去演多少戰隊跟假面騎士系列的小嘍囉。

  穿道具服,全部都長的一樣又熱的要死,出場只為了被打倒,領便當世界神速。

  這麼一想我心情倒是有好點了,一大早被螃蟹追殺然後又跟冰炎吵架,又遇上一堆只會指著人鼻子罵的白目。雖然知道那就是黎各惹的禍,但我幹麻耗費心思去解開它。

  拿著大聲公大喊?別傻了,大多數有成見的人只會把你的自白當笑話,笑得你更難過。

  在這世上連給孩子的童話都是商業包裝過的騙局,殘酷又腐敗,也許有時還是存在一點美好的事物,但那個「有」幾乎也等於沒有。

  好吧,說了那麼多我只想說,我今天一天已經被毀的亂七八糟了,再繼續衰下去我都要焦慮得胃穿孔了。

  身為一個宅女,只要有一台電腦、一部手機跟一個好的網路就夠幸福了,但為何這個世界可以如此簡單地毀了我的幸福呢?

  不要叫我問神奇海螺,問它也不會回答的!

  我現在就覺得壓力很大。

  加快速度吃掉盤中的食物,我已經看到有人氣勢洶洶的朝我過來了。

  我要打包然後落跑了,幹!我的中餐也要被毀掉!這個世界真的是帶賽!

  「黎,你要去哪裡?」我才剛踏出一步,立刻被一臉懷疑的夏碎攔了下來,他緊抓住了我的手腕不讓我跑走。

  「回紫館吃午餐……」我發出哀鳴,無奈地看著那個黑袍的搭檔。

  不愧是搭檔,我剛跟冰炎對幹完他就來報仇了……

  導演!這個戀愛遊戲我可不可以不玩啊!不要車馬費也不要便當,送我回家就行了。這坑的要死的女主角我不當了……

  快瞧瞧現在被夏碎攔了下來的我。

  尼瑪!我就吃個午餐!我覺得我真的要胃穿孔了!

  「我看你剛剛還在慢條斯理地吃東西,為什麼突然要跑?」以夏碎的身高從上看下來,對我而言十分的壓迫。

  你剛剛殺氣騰騰的衝過來我不跑,難不成我要在這裡乖乖給你尋仇啊……

  「我回去紫館吃飯還要經過你同意了……」我翻了他一個白眼,看他放下我的衣服,無奈的又坐下繼續吃自己的東西。

  導演不給我人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我要求超時額外加薪,真的,連吃飯都有懷疑我的主角群來煩我,我的臉上是有寫「我很閒請來報我仇」嗎?有嘛!

  「冰炎出任務去了,我來替他監視你,」夏碎自然而然的在我身旁坐下,「你的事他也跟我說了,我跟他保持相同的態度。」

  很好,跟冰炎一樣的態度,我扁著嘴往自己嘴巴塞肉。

  嗯,鵝肉好吃。

  「既然你不相信就隨便你吧,不過,我倒是想知道你們口中監視我的任務是什麼鬼東西,」還有為什麼品行差成這樣的黎各可以成為紫袍,還有黎各跟冰炎那微妙的愛恨糾葛到底是什麼鬼,我來到這個世界不久腦袋裡已經充滿各種問題,但身邊完全沒有人可以給我解答。

  這個時候還是問原本的敵人最快了。

  「……黎,你真的,不清楚內容?」夏碎愣住了,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廢話,」我對他翻白眼,「我連爆符風符都不會用,直到現在我只知道我是隻兔子,你要期待什麼?期待我會召喚一隻巴哈姆特還是地獄三頭犬嗎?」

  「不是……因為你看起來都一臉淡然,而且失憶裝的很假,」夏碎一副為什麼你都不問的表情。

  原來你們早就看出來了啊!

  尼瑪!那時根本就是你們趁機找藉口翻我的記憶!你們到底!我突然覺得適應得太快太好有時候也不好。

  隨機應變的太及時,也就無法裝傻,這樣我身為女主角的日子只會過得更艱難。

  「在另一個世界裡你們只是書中角色,」我淡定地補了一句,泯一口茶水。

  「我不相信,」夏碎很認真的回了我,即使他現在一臉見鬼,我不會說我很想笑。

  至少他信了我沒有記憶。

  「那你同意我是真的失憶了吧?」我不敢問他我的靈魂被換掉了你信嗎……我怕他又說不信。

  人有毅力,但他們的毅力都是有限度的。

  我知道我就像外頭糊了一層水泥裡頭卻是中空的牆,看似耐旱耐震,實則脆弱無比。我很有自知之明。

  「這點我信,」夏碎皺著眉點點頭,「以告知你的情報作為交換,你要用東西向我保證不能因為這樣就用自己的力量想去危害這裡的所有人。」

  「鬼才想毀滅世界,」我看著手上的手機。沒有人研發電子產品我還能活嗎?

  嗯,我想我應該會無聊到整天發呆吧。

  「我用什麼答應你,我沒有任何能力,把蛋糕給你可以嗎?」我有點捨不得的推出手邊的小蛋糕,那是剛剛餐盤上最後一個小蛋糕……我還想吃。

  「……只要你接受我用言靈束縛你,」夏碎把蛋糕推還給我,大概是看到我一臉饞樣,他笑了出來。

  這個世界的主角們真的很容易相信人,或者原諒誰,即便他曾經想害死自己。

  另外,愛笑的人生氣起來都很恐怖,但至少夏碎願意給我呼吸的空間。

  我也知道,不會有人想相信在另一個世界的他們只是一堆文字的。

  「這很簡單,」夏碎伸出手握成拳,單單留下了小指,「我們之間沒有人會互相傷害及毀滅世界,相信我,就打勾。」

  臥操!這個世界毀不毀滅可以靠打勾就決定的喔!

  「毀滅世界?」我不可置信的重覆了一次。

  「有什麼問題嗎?」夏碎笑著問。

  看來這隻兔兔居然有毀滅世界的力量,不過我要毀滅世界幹麻?

  「那……就打勾吧,」我聳聳肩,也學他伸出小指,勾了一勾。

  有股刺痛在我的頸部漫開,夏碎的脖子瞬間也多出一圈黑色的蛇的圖紋,卻又在眨眼間消失了。

  「你還真敢接受,說不定我會騙你,」夏碎收回自己的手,沉穩的笑著,那大概是代表放心了吧。

  因為我知道你是主角群啊,不相信你也不相信冰炎,那我就不知道還有誰可以相信了。

  而且,我要用什麼騙?

  「不然要我怎樣?你不會平白無故告訴我資料吧?」尤其免錢的最貴,我無奈地把剛剛那塊蛋糕切塊放進嘴裡。

  「黎,我現在開始向你說明……」

  用原來就沒有的東西換我想知道的情報和夏碎的信任,其實還蠻不錯的,這種話可永遠都不能向對方說呢。

  § § §

  接收一堆資訊讓我消化了很久。

  昨天只知道黎各是隻兔子,但是今天我才知道她又是隻背景複雜的兔兔。

  據說她是混沌惡魔的聖子妖兔,雖然能力沒有冰炎那麼強,但是也具有一定的水準。

  此外,黎各跟冰炎曾經在小時候相處過一段時間,所以冰炎以前對她可說是深信不疑。

  直到她開始陷他們於死地,而且還很開心的發誓要毀滅世界。

  之後夏碎和冰炎接到了不知來自誰委託的任務,說是要監視黎各以免他用自己的能力抹去無辜的生命,而冰炎也才真正的覺悟了什麼,對待黎各的樣子才漸漸不留情起來。

  也難怪夏碎想立刻就用約定牽制掉啦,因為也有人是一聽到有關自己記憶的關鍵字立刻就恢復本性變邪惡的那種。

  與其放任不知何時會發生的危險爆發,不如先把炸彈剪線。

  大概是黎各拿來要脅的事情多不勝數,他們已經厭煩了。

  此外,夏碎之所以知道冰炎以往的事情是因為他發現每當冰炎遇上黎各的事就會相當反常,因為黎各考袍級的舉薦人是他,而把那些黎各的攻擊以及本來要向上報告的夏碎擋下的也是他。

  他相信冰炎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但在不久之前執著於給黎各機會的卻是他。

  喔……聽夏碎那麼一說,我還是對冰炎沒有罪惡感耶,真的沒有。

  不過我理解冰炎的心情,畢竟信的越深,傷的也越重。對他而言,只要他的矛頭不要對准我,我也不會想與他為敵。

  我本來就情感淡薄,他對我那麼兇我就會兇回去。

  人有善惡,如果我沒有懶,我想我本來可能也是個黑社會還什麼鬼的。

  不只是黎各是壞的那方,我也有那麼一點爛人的性子,啾咪。

  好吧,我只是想說我無法同情冰炎。

  有人把我當出氣娃娃在摔你叫我怎麼同情他啦!我又沒有斯德哥爾摩症候群!

  「你為什麼要跟夏碎訂下言靈!你在打什麼主意!」

  巨大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開,嗡嗡作響,我才剛打開門,便被從玄關直接抓起來扔到裡頭的電視櫃上,頭瞬間重擊櫃子敲到液晶電視的邊邊角角,力道之大都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腫了。

  喔幹……

  我頭昏眼花……眼前發黑,卻在逐漸變黑的視線中再次看見冰炎的臉。

  雖然沒有暈過去,但是感覺到下襬被掀開的腹部好像掠過了一道風,在判斷出那是攻擊的同時,我的肚子遭到了重擊,頓時覺得好像內臟都要從喉嚨裡擠出來了,我只能不斷乾嘔。

  「等……咳……冰炎等……咳,」話都說不成句,盡管我吃力地想要向他說話,卻被掐住了脖子

  冰炎扼的很用力,冰冷的指尖陷進我脖子讓我無法呼吸。

  這跟我掐自己脖子的力道根本無法比擬。

  在我只能發出「呃」的聲音試圖用手離開窒息危機時,無法對焦的眼只能望著眼前的冰炎,他的表情好像很難過,卻又好像沒有。

  「冰炎,別這樣,」在一片耳鳴中我聽到那個熟悉的男聲,緊接著我的喉嚨被釋放了,我只能趴在地上吐出血來,虛弱的喘著氣,望著冰炎還有趕來拉著他阻止的夏碎。

  我這才發現我自己在顫抖,手腳冰冷得不行,我差點被那個曾經我很喜歡的角色給殺了。

  這已經不是喜歡不喜歡他的問題了。

  在血液重新流遍全身時,我這才發現我差點死掉,可剛剛的我卻什麼都來不及想,思緒一片空白。

  「碎,你不懂!那傢伙、那傢伙他!」冰炎指著我,聲音聽起來像快要失去理智。

  「我知道,冰炎,你冷靜,」是夏碎安撫著冰炎的聲音,他的聲音在我看到從嘴裡滴出血來的那刻開始漸漸拉遠。

  其實我很不喜歡我對血液的生理反應,這老是會讓我在看電影時暈倒,要休息好久才能恢復。

  而且身體老是在該暈的時候不暈……

  再醒過來的時候我又在床上了,不過這次是夏碎的床。

  臭臉冰炎翹著腿坐在旁邊,夏碎正在幫我治療傷勢。

  想也知道我掛了一身彩,而且大概很精采。

  這不是冷笑話,我說真的。

  「醒了?」捂在我的肚子上的手發出白色的光,夏碎注意到我正想坐起身,阻止了我,「黎,你還是躺著比較好,你剛剛敲到頭,內臟好像也爛了。」

  「喔,好,」我一說話就有刺骨的疼痛從肚子傳來,口中又苦又澀,像是膽汁被擠到喉嚨一樣。

  啊幹,好痛。

  我握緊了我的手,難以忍受的痛使我發抖,剛剛的兇手坐在那邊,正冷冷地看著我。

  恐懼的感覺從背脊爬上,令我寒毛直豎。

  那鮮紅的雙眼望著我不帶一絲情感,自然也不包涵任何的友善、信任。

  為什麼冰炎反應那麼大?我被他嚇得只能避開視線的接觸,此刻的冰炎就像隻隨時就要從喉嚨滾出怒吼、撲上去撕咬的獸,可怖至極。

  可怕,好可怕。

  我已經沒法擠出字來形容,連跟他在同一室裡都只能不斷地發抖。

  我只能強迫自己放空,在痛的身體麻木的同時低著頭,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剛剛將要死掉的場景。

  「黎,」房間裡沉默了許久,冰炎這才開口,「你記得之前我們的約定嗎?」

  「什麼……約……定?」連聽他說話都感到害怕,脫口而出的回話即使只有幾個字也讓我發抖不已。

  我聽到冰炎嘆了口氣。

  「你有一項能力,能隨心所欲單向破壞掉束縛著自己的東西,其中也包括最強力的言靈,」他聲音裡的情緒好像在努力偽裝,卻還是壓不住濃濃的怒火,「束縛著多少東西的言靈就有多少的重量,今天你誘騙碎答應他不會毀滅世界和互相傷害,當你自行破壞掉了言靈選擇傷害他時,你不會有任何處罰。」黑色的槍尖出現在我的視線裡,打斷了夏碎治傷的動作,這使得他抬頭看向了冰炎。

  冰炎拿著爆符做的槍指著我:「但是,在他被言靈束縛向你反擊的狀態下,他必須承擔的言靈反噬就是毀滅世界那樣的份量。」

  他的語調放輕,卻是咬著牙地說著,我這才注意到冰炎的頸子露出了一截黑色圓形的圖案,夏碎站起身想阻止冰炎,他的手卻被對方挪開了。

  「冰炎,我說——」

  「碎,我很冷靜,我說過不能跟黎訂任何契——」

  「……好,我終於冷靜下來了,」我深吸了幾口氣,結果發現胸口悶,肚子痛,看來束胸還是在衣服裡面,沒有人動過。

  好在有束胸!胸悶讓我煩燥得要命,因為很想處理掉束胸又怕扯到傷口才沒被氣氛牽著走。

  還好還好,偶爾不合群才不會被捲進旋渦裡。

  我又不是沒有遇過將死邊緣的情況,如果討厭的人在視線內的話,習慣他在身邊就好。

  只是冰炎無法再成為我的男神了,以後每次看到他我都要給他白眼。

  It's must be白眼!

  「不想要的話就解除啊,冰炎和夏碎的都是。」我對槍尖翻了個大白眼,它看起來差個一咪咪就要戳到我的胸口了,不知道這個束胸是不是防彈束胸:「為什麼那麼篤定我會做壞事啊?」

  雖然防彈不一定防黑符。

  冰炎一下傻了,也忘記生氣了,就這麼愣在那裏。

  ——喔,原來只要一件事情就可以讓我對一個人改觀是真的,雖然我只是差點被殺。

  糟糕,我好像變成了冰炎專業黑……

  我看著眼前的夏碎從皺眉回到面帶微笑,再繞到後面動手砸昏了冰炎。

  喂!夏碎!你面帶微笑砸昏自己的搭檔這樣對嘛!

  啊不對,如果我是冰炎專業黑戶的話……我應該稱讚他砸的好喔!

  算了,黑人好累,我有個史上最沒興趣去黑特的一個人,他就叫做冰炎……

  他那麼完美我是黑個蛋蛋啊!

  而且現在我還是痛得要死……幹……

  我看著夏碎繼續幫我治完肚子,治完頭傷,這才讓我下床。夏碎繼續吩咐小亭泡茶拿點心,跟她解釋昏死的冰炎並不是食物後,我們和平的在夏碎的房間喝起了茶。一直到我向夏碎問了點我好奇的事後,冰炎才醒來。

  我真不知道夏碎為什麼可以毫不遲疑的下手那麼重,明明就是那麼溫柔一個人。

  「冰炎,」我搶在他爬起來大殺四方前說話,「你身上有我的契約嗎?」

  「……有,」按著頭,冰炎狠瞪夏碎了一眼,「你居然暗算我,夏碎!」

  夏碎朝他露出午後曬太陽的老爺爺笑容,又喝了一口茶。

  不知道那個微笑裡藏著多少心思。

  「那就解除吧,」我依然記得給冰炎一個白眼,「不過我不知道怎麼做,你要教我。」

  剛剛好像在冰炎身上看到不該出現的黑色,夏碎也告訴我,黎各總是以各式各樣的理由來找冰炎交談,也不知道談了什麼。

  該不會他們本來就是情侶吧,突如其來的想像使我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起雞皮疙瘩,可能是我覺得我在搶人家的男朋友,畢竟他們關係真的非比尋常。

  看著拍了拍衣服的冰炎,我突然覺得這果然不是我待的世界啊,哪有人可以一拳揍爛別人的內臟啦。

  ……導演,我答應不用工資不要便當,我倒貼錢給你。

  你可以送我回我可愛的家嗎……嗚嗚嗚……

  § § §

  後來冰炎老大不爽的帶著我去黑館找黎沚,讓他借用我體內的力量破壞冰炎身上屬於我的言靈後,這件事才終於告一段落。

  黎沚那個娃娃臉讓我在內心喊了好幾次「美少年真美好」,不過當他笑著偷偷告訴我在冰炎身上的言靈就我的最多,讓我心情又不好了。

  靠!黎各跟冰炎他們兩個到底什麼關係啦!

  而且在一個主角的身上,擁有那麼多黎各的契約,肯定就是有鬼。

  這是姦情定理,你知我知大家知。

  不過夏碎是以「相信我不會幹太超過的事」婉拒一起來黑館解開契約,想當然爾……冰炎居然沒有反對!我操!

  天要下紅雨了!現在是不是我說句告白就要完結篇了!

  快我要犧牲色相!只要讓我回家什麼都好!

  「我喜歡你。」

  「啊?」冰炎坐在大廳喝茶,他轉頭看我一臉狐疑,「你腦袋壞了是不是?需不需要我敲一敲?」

  好吧,我為我的第一次告白點根蠟。

  我就知道穿越神沒有那麼容易讓我回家……

  幹,穿越神,我要照三餐詛咒你!

  不過他們沒搞BL也不是BG,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只知道是幼馴染,然後……然後就沒了吧?

  編劇總不能弄個黎各是他的寵物的設定給我吧!拒絕虐戀!反對人獸!

  啊……幹,我不小心華麗麗的污了,這叫我如何面對在看文的浩浩大眾。

  算了,什麼叫節操我不曉得,有節操那我就不叫黎亞。

  重申一次,我叫黎亞,才過來第二天我不會忘記自己名字的。

  「既然事情解決了,你還在這裡幹麻?」冰炎優雅的喝著茶,轉頭問我。

  「我跟你說——」我只能繼續跟他宣揚我的換靈魂理論。

  「又在說謊,」冰炎冷冷的打斷我,從口袋掏出一張紙給我,「拿著。」

  啥小?描圖紙?我看著那個透著光的紙上畫著法陣。

  腳底下亮了起來。

  「那是移送陣,讓你去醫療班防止你在學校某處死成肉泥的,」冰炎喝了口茶,視線定在我身上,「看你走路走的要死要活,剛好口袋就這麼有一張。」

  「不過我還是不相信你,黎。」

  在冰炎的臉消失的那刻,我也只來得及對他罵:「——幹!」

  在回到房間後我才發現自己被鎖在門外,好在夏碎替我拿了鑰匙,不然我可能得靠移送陣才能進門了。

  不過我覺得我快累死了,血光之災一天就來兩次,而且次次都是嚴重到要死掉的那種。

  我決定我要去看少年悍將安撫我的心……喔還有,寫信給穿越神。

  那個穿越神居然還有E-mail耶……科技時代連神都愛鳳人手一隻嗎?

  寫完了三百字的國罵後,我在信裡頭寫了一句「我要回家」,便送出了信件。

  過兩秒穿越神居然回覆了。

  「滾!」

  我操我敢打賭穿越神打驚嘆號都比打那個滾字花的時間長。

  所以我很貼心的打開了糟糕的網站,複製了一堆日文台詞回覆他,再打上一句「我要回家!」

  幹!讓我回家會死逆!

  結果過兩分鐘他傳給我一排字。

  「此文件若再回傳,電腦會自動爆炸。」

  幹!

  是網民在玩連鎖信喔!電腦會爆炸咧!

  呿,虧我還想他再傳什麼我就貼印度文的。

  附贈木馬程式連結。

  我還是玩手機遊戲跟看動畫好了……順便看個電視。

  看完就洗洗睡吧,至少我可以在夢中跟書本相親相愛,也可以在夢中回家。

  一切都盤算完後我才驚覺我忘了什麼。

  啊,對!明天要去上課喔!我立刻跑去書桌翻箱倒櫃。

  天啊,明天早上八點,第一堂課……

  我可不可以在不要死掉的情況下翹課啊……那個時間我起不來啊……

  § § §

  我還是得乖乖上課。

  然後我能體會什麼是「身處在外國,字都看不懂」的心情了。

  「因為不是住在原世界的,所以黎比較擅長通用語啊,」夏碎喝著茶那麼告訴我,「不過我記得他有修八國語言,應該是在星期二吧?」

  一邊說著他拿來了我的課表。

  八國語言?!我光英文就學到焦頭爛額了還八國語言……只好吃了口桌上的糕點洩憤。

  同時間也在享用糕點的小亭已經往嘴裡大把大把的倒了,我有點想跟小亭搶,但我怕被小亭吃掉。

  順帶一提,其實我現在在夏碎的房間裡,因為我完全看不懂通用語也不知道教室的位置。

  穿越者又不是體內自帶導航系統,更何況現在是學期中,沒有人會有閒到帶我去教室,我的壞名聲又人盡皆知,貿然向路人問路的結果可能會很慘。

  嗯,學校跟社會一樣,真是走到哪裡都陰險。

  「夏碎,那你可以陪我去嗎?」我問拿著筆不知道在寫什麼的夏碎。

  他只是點點頭,「可以啊,黎,我們的課程大致上都有所重疊。」

  他邊說邊在紙上劃線,「我跟你重疊的比較多,冰炎則只有一二堂課程與你是相同的,你可以好好去跟他『套套交情』。」

  他刻意加重了幾個字,把紙交還給我,語氣聽起來有點曖昧。

  「啊?」

  「冰炎跟我說你跟他告白了?」他八卦地補上了一句。

  「……喔,那又如何,」我看著手上的課表決定不理這個有點崩壞的夏碎。

  那個告白只是我想試試能不能直接開啟結局好不!

  而且我現在真的不喜歡冰炎……他是大魔王。

  對我來說,喜歡又不能靠一見鍾情,得要更了解對方才行。

  所以現在特傳乙女遊戲還是一點進度都沒有。

  「……你不在意?」夏碎有點不敢置信的問我。

  「原世界西方人用親臉頰來打招呼,離開時會說句我愛你,」我咬了塊糕點,淡定地扯謊,「難道這代表他要跟朋友共伴一生?」

  「好吧,」夏碎聽完我的話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又喝了口茶,「習慣問題。」

  「對,習慣問題,」我附和著,也喝了口茶。

  ……為什麼我覺得好像有點奇怪?

  算了,不關我的事。

  夏碎幫我處理完課本翻譯的事情後,又去找來有關通用語的課本交給我,當下我對夏碎簡直是感激涕零,只差沒有到一邊看課本一邊哭。

  好吧,我覺得我到時候會一邊看課本一邊哭。

  被看不懂的語言虐哭的。

  在柔軟的床上又睡了一晚,沒有束胸勒住胸口已經變成我在房間裡最快樂的理由之一,然而早上屍體一般地聽著手機鬧鈴響了好一陣才終於爬起來,隨便綁了下頭髮,背好斜背包,晃到紫館的一樓看到不該出現的臉孔才稍微清醒過來。

  不過我還是在放空。

  冰炎今天的臭臉堪稱世界奇景,他一看見我就把保鮮盒往我臉上砸。

  「啊幹!北七喔!」我的鼻子瞬間被一個冷冷硬硬的東西打到,保鮮盒扣上的地方差一點就要戳瞎我的眼睛。

  我下意識伸手去撈那個盒子,一隻手本來只是摀住被打的臉,然而過幾秒鐘就改為摸鼻子。

  操!流鼻血了!

  我沒敢看鼻血,不然等等就不是乾流流鼻血的等級了。

  「黎,你別動!」夏碎從沙發上站起來,很快地走向我,一秒過後有顆小光球在我的臉邊。

  我摸摸手上冰冷的盒子,像是剛從冰庫拿出來的,還好沒有結霜,不然現在就是我鼻子開洞了。

  「那是你的早餐,」冰炎的臉臭到一個極致,他聲音冷冷的說完便坐下了,不知道脾氣那麼差到底是早起低血壓還是有其他原因。

  沙發上坐著一圈紫袍正在看戲,這讓我覺得剛剛那聲充滿髒話的喊叫真是丟臉丟到家。

  很好,我覺得我的早晨直接被冰炎給毀了。

  冰炎你敢不敢再暴力一點!

  我操!居然不理我!你快看我一眼我可是受傷了耶!你這殺鼻兇手!

  「好了,」夏碎拍拍我的肩,停止了施法,毫不在意的向我揭了他搭檔的底:「那是冰炎去餐廳拿的,你若不吃他的臉會更臭。」

  「夏碎!」冰炎惡狠狠的叫道,而夏碎只是看著我笑了一笑。

  什麼狀況?

  黃鼠狼給雞拜年?

  我默默的從背包拉出衛生紙把鼻下開始凝結的血塊擦乾淨,走到沙發前把保鮮盒敲到他頭上。

  剛好他在跟別的紫袍聊天,他被我敲得措手不及。

  「靠!」

  冰炎整個暴跳起來,抓住我的手憤怒得叫道:「黎!」

  「幹、麻?」我想也不想給了他一個大白眼:「我討厭吃會害我受傷的食物,所、以、還、你。」

  我特地講的很慢還加重了音調,想讓冰炎覺得很討厭。

  我覺得我一定有種天生讓人討厭的基因,雖然說別惹有能力的人最好,但讓我討厭到一個地步就真的很想以牙還牙。

  雖然知道這樣會讓他很想殺了我。

  我把手上的保鮮盒塞回冰炎手裡,面無表情的說了聲多謝就找夏碎一起出門了。

  當我們出現在教室區的時候,那個臉很臭的冰炎也跟上來了。

  雖然很不想跟他在一起,沒辦法,誰叫我們今天都要上這堂課呢?

  異能課上的板書,對我來說根本就是無字天書,但我還是乖乖把老師講的抄下來了,如果要實作那我就沒辦法了。

  教室內的冷氣在運作,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窗外明明看起來像在天搖地動,實際上學生們卻安安穩穩地坐在教室裡,偶爾可以透過窗外看到不同的教室裡的活動。

  時間很緩慢的在走,我一邊寫著筆記一邊偷偷打著呵欠,試圖思考為什麼今天的冰炎那麼反常。

  我先說,我沒有斯德哥爾摩症,所以我很反感那種所謂的打是情罵是愛,也很討厭那種把嘲笑人當有趣或有善表現的人種,我想這時候大家反應通常都是「有事沒事來煩我幹麻」,而不是「哇你好棒喔,我好喜歡你做個朋友好嗎?」那類的。

  那已經是真正的被虐狂了。

  出於很多原因,我應付這種白目的次數多的不能再多,會想給他們的東西只有白眼、白眼還有白眼。

  就算外面有一大群人在那邊「哇!他好帥喔欺負他我就跟你絕交」,我還是會給他白眼。

  冰炎今天就是戳到我的引爆點了,雖然覺得小說裡冰炎那種花式暴力的對待漾漾很萌,但真正被這樣對待能高興起來才有鬼。

  誰莫名奇妙一大早被保鮮盒敲不火的!

  我對這種糖果與鞭子沒有興趣。

  順帶一提,剛剛那盒東西被夏碎吃了,不過他還是偷塞了一個給我,墊墊我一大早飢腸轆轆到快掛掉的胃。

  其實那盒小飯糰真的很好吃,只要冰炎不拿盒子敲我的話,我可能會收下去吃掉。

  氣氛也就不會那麼尷尬了吧。

  涼又安靜的教室令人犯睏,我很努力地讓自己不要趴下去。

  為什麼冰炎的臉會那麼臭呢?他不會是出了一個晚上的任務爆肝了吧?我偷瞄了眼他的座位,看著他專注於書上振筆執書。

  果然是黑袍,果然還是主角,體力沒上限、帥的沒天理。

  我收回視線,卻意外對上夏碎的視線,他的微笑讓我有點起雞皮疙瘩。

  這麼一被看,我才想起來夏碎昨天問我的話。

  等等,冰炎該不會真的喜歡黎各吧!

  一想到這裡,我被嚇得差點跳起來。

  搞什麼嘛!冰炎傲……嬌?

  不不不不對,冰炎耍傲嬌那我的三觀要全塌了,他應該是懊惱吧,所以想要做出補償之類的?

  反正就是我再告白一次只要成功就可以回原來的世界對吧!

  我下了結論,再次在內心裡肯定了冰炎應該是喜歡黎各的,雀躍得幾乎想立刻站起來歡呼說我可以回家了。

  但我並沒有這樣做,應該說我反而因此放鬆了下來,所以不小心睡著了……

  別小看愛睏大學生的睡覺時間,像我可以從晚上十點睡到早上八點,活動兩小時繼續睡過十二點,下午再繼續睡到晚上。

  晚上再睡到早上。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走光了,只剩下眼前那個人,似乎是在等我。

  他坐在桌上,伏低了身子,細長而濃密的白色睫毛微微垂著,潔白的手指交握,紅色的眼睛正看著我。

  風微微吹動他的髮,銀色的絲輕飄飄的,在微暗的室內,外頭的光線斜過了他的肩膀,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像畫一般。

  我剛起來便被這人的樣貌驚呆了,卻還是想起自己的目的,於是吸足了氣,對著眼前的冰炎說:「我喜歡你。」

  「啊?」冰炎睜大眼睛愣住了,然後在我反應不及的時候用拳頭給了我的頭一記。

  「幹!你幹麻啦!」我的頭受到重擊,只能捂著頭慘叫。

  「這是我要問你的!」冰炎坐直了身子,雙手抱胸臭臉道:「你在噁心什麼?」

  「哈?」我抱著頭發出疑惑的聲音,「你不是喜歡我嗎?」

  「誰喜歡你了!」冰炎又順手往我腦袋拍,讓我只能痛的喊幹,「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那你幹麻一張臭臉,」我坐直了身子,開始收拾桌面上的東西。

  「沒有,」冰炎繼續臭著臉,「我在試著接受……一點事實。」

  「喔,」那就不關我的事了,我繼續收拾著桌面。

  然後我又被賞了一掌。

  「幹!」

  「你怎麼可以一直面無表情的樣子?」冰炎站起身,突然抓住了我的肩膀:「黎各‧波亞多諾,你突然的變化讓我不想承認也無法否認,你不是黎各,那你又是誰?」

  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悲傷,並非以往我在書上看到的英明神武的樣子,那從來不顯現出脆弱一面的他。

  我看著這樣的他,愣住了。

  我一直抱怨設定跟穿越神,卻很少將錯誤歸給角色,最大的原因大概就是不想承認他們的確有擁有屬於自己的感情。

  我原本待的世界像個木偶劇場,有的人在靈堂前為死掉的父母大哭,回過頭來卻貪圖死去父母的家產,爭著要刮分,這樣一看,彷彿前頭的難受是演戲似的。

  這邊一套那邊又是另一套,每個人都會這樣。或許演戲的偶也會真心為被操控的偶哭泣,只是我不想承認他是真心的、不只是單純的設定。

  魔法、異能力、符咒,這些原本是虛幻的東西,在這裡卻不再稀奇,人人皆有。連那個冰炎都是實體的,而他現在正抓著我。

  我不想跟他談戀愛,因為只要被喜歡上了就不得不分離。

  雖然去了哪邊都沒有比較好,至少原來的世界裡還有我的窩、我的衣服,還有我在,而不是被困在一個毫無用處的設定裡。

  特傳說:心中所想就會成真。

  我大概還在掙扎,明明察覺得到這個世界的友善,卻又想堅持自己是不同的存在;不想認同這世界包容得太過分的人們,也不想毀去自我。

  不想承認這裡比較溫暖,雖然我不需要溫暖。

  不想承認這個世界是真的。

  「我……是黎各,」我看著眼前悲傷的冰炎,努力地擠出笑容,「放心,冰炎,我只是失憶了而已。」

  我可能只是、大概不忍心看自己曾經喜歡的角色那麼難過,沒有霸氣也丟了平常的傲骨的他不像他,冰炎是個完美至極的角色,居然會毫不掩飾的在我面前表現悲傷。

  如果我親口說自己是失憶,他比較不會痛苦吧?

  印象中的冰炎不會難過,可他現在看起來卻像快要哭出來一般。

  「什麼替換過靈魂都是騙人的,放心,我還記得你是我超討厭的人呢。」我笑著說出違心論,拍了拍他的肩,不著痕跡地推開了他。

  謊言有時候是必要的,不管大或小,它總能安撫人心,就像冰炎他之前一直相信他能改變黎各吧。

  在我還沒出現前,也許冰炎曾用盡辦法與耐性想改變他,現在卻終於發現那個人已經不見。現在才在煩惱要怎麼去面對一個曾經交談過的人消失,而站在眼前的那個人卻是另外一個人的事實。

  我想他大概很受不了我這兩天事不關己又冷漠的樣子,他想改變黎各的個性,對他冷酷卻不是想他消失。

  我懂他的想法,他在試著接受我的存在,卻又為一個已經消失的靈魂深深受著傷害。

  他受不了我,而我最受不了的大概就是有人受傷,只因為我說了實話。

  不管是自己受傷前還是受傷過後,我自虐的地方還是沒變。

  所以我對他說了謊,違背良心的代價大概就是自己會崩潰痛哭吧。

  算了,誰叫我一直在做壞事。

  再多做一點,壓垮自己的人格也無所謂。

  看在這個世界裡的他努力認同我的確存在的份上。

  撒點謊,哭一陣子,然後我會沒事、會自由、會遺忘。

  丟下移送陣,我回到紫館。

  都過了那麼久我都還沒好好介紹過自己,可能是懶或者是覺得無聊透頂所以乾脆的忽略了。

  我叫黎亞,某天突然穿越到了特傳的世界當了大壞蛋,在這度過的日子時長兩天半。

  然後,我是隻刺蝟。

  我是個說話帶髒話,可以動手打人又不帶罪惡感的女生,原因是什麼可能是打擊太大被自己強迫忘了,我只記得我本來有很嚴重的PTSD,後來不知為何性格轉變為對周遭的人事物都是用刺來面對情況才好些,現在有沒有好,我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我對自己的存在有非常脆弱的肯定與滿滿的懷疑,也許就是因為這點,在否定自己的存在的時候,我會哭,而且是大哭。

  或者是莫名奇妙的發怒,可是千萬別同情或是安慰我,這樣我只會心情更差。

  大概就是這樣,我不信任醫生,不信任所有人,而外頭的冷言冷語這讓我變得有攻擊性了起來。

  於是我就成了這樣的我,平常沒有幹勁也對所有事失去好奇心,整天把自己關在充滿書的房間裡發呆,一但有手指頭伸進來就咬。

  放空看動畫會讓我很快樂,這樣我才不會去想世界有多麼冷酷黑暗,而且把自己關在家裡也不用交際。

  直到後來工作了我的人際問題才好點,至少現在我不會看到店員問點菜就逃了,也不會動不動就刺傷人。

  但我還是好吃懶作。

  我也養成了習慣,習於疏離人群和說謊,唯獨否認自己存在的時候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像是一座用水泥糊的,裡面卻完全是紙的牆,一捅就穿,一靠就破。

  而且那種無意識的哭老實說,真的很浪費時間。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哭。

  再說一次,不要同情我,這樣我的感覺會很差,我也不需要同情。

  至於伸出援手什麼的,太虛偽了。

  當我把自己埋在被褥裡大哭的時候,隱隱約約有聽到房門被敲響,有人在外頭喊了幾聲,之後聲音便消失了。

  我閉著眼抽泣著,把頭埋在柔軟的被子裡,然後又哭著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眼睛刺痛的不得了,我跑到盥洗室看了一下——果然眼睛腫了。

  拉下在牆上掛著的毛巾沾了點冷水,正要拿起來敷的時候我突然聽見手機在響。

  踢開半掩的廁所門,我躺在床上邊敷眼睛邊接電話。

  「喂?」電話那頭傳來冰炎的聲音,讓我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清醒了些,睡太久的結果就是越來越想睡以及全身痠疼了。

  「……幹麻?」我嘆氣似的出聲,卻發現嗓子有點沙啞,只好吞了幾口口水潤潤喉,卻又發現沒有效果,只得站起來拿起桌上的水瓶往嘴裡灌。

  電話那端沉默了很久才出聲。

  「黎,你……」冰炎的聲音感覺像是遲疑著要不要說,最後還是問了,「哭了?」

  「……喔,那又怎樣,」我吞下口中的水,躺回床上繼續冰敷著眼。

  眼睛腫到爆,如果我不想要冰炎問我哭的原因,最好的辦法就是冷漠以對,這樣他就會不爽。

  覺得自己真矯情,我從鼻子用力哼氣,一邊聽他說話。

  「為什麼?」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我隔空對他翻了白眼,安靜地脫去身上的束胸,然後裸著上身把自己埋在棉被裡。

  相信我,在無時無刻都要把自己胸口纏的死死的情況下,你會非常想要在私人的場所脫光光。

  即使胸部幾乎是平的也一樣。

  「敢問就斷交,」我深呼口氣笑了出來,同時聽見冰炎那頭的氣息一滯,「我說真的,就算你有義務監視我,也沒義務想我在想什麼,不准說對不起。」

  要是說了,我就會想起來為什麼哭了。

  金魚記憶只有三分鐘,而我的記憶在哭過後會變模糊。

  這樣就好,我不需要改變。

  人與人向來靠利益的交換連繫著。

  我寧可不要任何人知道我脆弱的要死的弱點,這樣才不會有多餘的事情出來。

  我寧可什麼都別想起來,誰都別想說。

  「為什麼?」依舊是帶點遲疑的,冰炎的呼吸有那麼點急促。

  「你就只有為什麼可以問了嗎?」我摸來床邊的枕頭,把它抱在懷裡,「你他媽的以為我會告訴你嗎?我們有熟到那種地步嗎?」

  「……」冰炎沒答話,嘆了口氣,「門口,有吃的。」

  「多謝,」眨著痠疼的眼睛,我掛了電話。

  拉過丟在旁邊比較寬鬆的衣服套上,我去拿了放在外頭的袋子,裡頭塞滿了食物還有幾罐飲料。

  對方放這些的原因到底是為了補償還是什麼,我想那應該不是我的事了。

  現在我只想遠離那塊巨大的地雷區。

  ——這樣的逃避想法應該明天就好了吧,一邊吃著袋裡的食物一邊滑手機玩遊戲,我只覺得我現在的心情真是差到爆了。

  在找無聊的電視節目的消磨當中,也許是因為心情真的太差了,連看無聊的電視節目也沒睡著,我一路熬到了早上五點才睡。

  可是大概睡不到半小時,就有東西進房間了——好吧,真相是:我累到睡了太熟所以也不知道那個入侵的東西是什麼鬼。

  中午十二點過後,睡到頭暈又頭疼的我掙扎著爬去學生餐廳找東西吃時,有個眼熟到極點的紫袍跑來叫住已經恍神到快打翻盤子的我。

  原來是阿利。

  「今天早上返回紫館的時候有東西入侵你的房間,」阿利在我找位子坐好後很自然的在旁邊也跟著坐下,「是隻低階鬼族,我順手幫你清掉了……或者他是你的手下?」

  喔,看來他知道我是什麼。

  不過這學園的人好像是都知道我是隻黑色的魔王兔就是了。

  看著笑得太過自然的阿利,他似乎一點都不在乎其他人對這桌投來的鄙夷。

  當然,原因是我。

  「廢話,當然不是。」我翻了個白眼,叉起盤中食物開始吃飯,同時看著阿利只是繼續微笑。

  ……臉抽筋是不是。

  還有,親,在吃飯時間找個話廢說話不是個好選擇喔,我已經覺得壓力山大了,所以對你說的話只有三個答案。

  啊、喔、嗯。

  沒有為什麼,因為我真的找不出話來跟他聊天。

  正當我已經「嗯」到不知道多少句後,冰炎出現了,於是我就把阿利推給來找我的冰炎然後逃跑了。

  不過,事情果然沒這麼簡單。

  正當我以為他們會促膝長談纏纏綿綿到天涯的時候,翹掉課窩在宿舍的我正靠著一堆帥哥的乙女番在恢復心情,正當我已經High到起來的時候——有人乒乒乓乓的來拆門了。

  秉持著之前幾次的教訓,這次我完全不想開門。

  而且外頭的人聲音聽來來勢洶洶。

  「黎!開門!」那個相當好辨認的聲線及語調,不是我的死對頭還有誰……

  也幸虧那個門挺堅固的,被踢了半天都沒有破。

  我窩在房間裡用吵鬧的音樂隔絕掉外面吵嚷的一切。

  下一秒,地板開始發亮的那瞬間,我的意識陷入黑暗。

  對他們這些思考迴路迥異的人來說,人權大概是他們最不重視的東西了!

  強行知道行動內容、跟監、無論何時何地的問話,現在又多了一項蓋布袋,我只真心地想說句——

  尼瑪!

  我一醒來就在醫療班!我的手上被塞了一罐精靈飲料,旁邊站著的正是冰炎。

  「我們清理了你的記憶,把會讓你過度反應的部分清除了,」一名藍袍靠過來向我說道。

  你、他、媽、的!

  之前的動手動腳就算了,好歹身體不是我的,我還可以讓別人打,但是清掉我的記憶是什麼意思啊!

  什麼叫過度反應啊!雖然我真的不需要可是先問一下我行不行啊!

  這些記憶是屬於我的東西啊!我狠瞪冰炎。

  「別這樣瞪我,黎,我知道你有回想障礙,」那個還不懂自己犯下大錯的人對著藍袍點了點頭,皺著眉看著我,好像不是很滿意我的反應。

  房間的門被拉上。

  很好,這樣就以為我會變成整天只會哈哈哈的智障還是「哎喲,我們來做朋友吧!」的那種可愛小女生嗎?沒門!

  明明是個黑袍怎麼會笨到以為清了記憶就會改變性格!

  我已經不只是抓狂的程度而已了,我超級抓狂!

  扔掉手中的飲料罐,我站起身抓住了冰炎的領子,在他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把他撲到地上,用身體壓制,然後賞了他一個耳光。

  又賞他一巴掌,眨眨眼,我和他都愣住了,冰炎的臉頰上多了幾顆水珠。

  淚在滑落,我知道我在哭,卻又莫名其妙地想笑。

  「……黎,你下手真重,」發現巴掌沒繼續落下來時,被我弄出兩個巴掌印的冰炎艱難地抬頭看我:「除掉的都是會反應過頭的記憶以及感覺,你大可不必害怕會真的失去什麼寶貴的記憶。」

  好吧,看的出來他根本不是什麼反應不過來,是自願讓我打的。

  天知道我早想丟掉那些記憶多久了,光是聽到某個關鍵字、說出某個違心論就痛苦無比,只能無意義的哭號直到筋疲力盡,就算覺得世界很絕望也未曾有力氣去改變。

  有時,我會想起那些回憶而浪費時間放空,待時間過去才為虛度光陰感到懊惱。

  世界並不會為我停下,我也必須前進,這種道理我早就知道。

  但我卻放任自己深陷於難受的記憶而難以自拔,並將這種事習以為常,擅自鬱鬱寡歡以為他會自己痊癒。

  我依舊氣憤他不先問我就擅自蓋布袋帶走,但是我也不可能會乖乖聽誰的話去看心理醫生。就算是再來到這個世界後,可以幫忙除去記憶的醫療班也是一樣。

  雖然之前有很多人都告訴我必須自己走出來,我卻一直拒絕去面對這些難受的回憶還有情感。

  想不起椎心刺骨的感覺,但還是記得那些曾經傷我很深的事情。

  只是當想起來、碰到否定自己時就會大哭的反應不會再出現了。

  「我已經了解你不是原來那個黎各‧波亞多諾。」輕輕鬆鬆把我從他的身上拎起來,冰炎直視我的眼睛,「越高階的袍級越容易死亡,就算誰的生命突然逝去也再正常不過,我為我的失禮感到抱歉,不論你是誰,我都必須承認你就是現在的『黎各‧波亞多諾』。」

  「你擁有自己的意識、思考與個性,不可否認,你與黎的確是完全不同的人。」

  「我叫黎、亞……」我在懸空的狀態下擺動雙腿,整個人像掛在牆上的晴天娃娃一樣被提在半空中,就算伸長了腳也搆不著地……幹!讓我下去!掛在半空中有夠可怕!

  「黎亞,」冰炎重複了一次我的名字,這才將我放到地面上,「你的情況我會上報公會。」

  冰炎,我突然覺得你是公會派來的,有點破壞氣氛……

  被處理的記憶有關我的學生生活,因被同儕欺侮到自我封閉,最後甚至從本來柔弱膽小的個性直接變成這個樣子,後來甚至被人認為冷漠的難以親近。

  但我卻也因此迅速了解了人性、利益和感情間的關係,現在即使對誰欠缺感情也能與他們成為好朋友,並擁有廣闊的人脈。

  雖然處理了記憶,但那個軟弱的性格的我是找不回來了。

  人總是會長大,既然已經長歪了就讓他歪下去吧,只要我自己還是自己就好。

  相較之下,冰炎那麼快能接受事實倒是讓我意外。

  「喂,」不知道為啥冰炎堅持用走的回紫館,在路上我向他開口:「你昨天不是還……嗎?」

  自主消音是因為知道冰炎可能會對黎各消失這件事很悲傷。

  「我跟檢查過你的記憶的藍袍談過了,」冰炎哼出聲,雙手環在胸前,「沒住過原世界的黎各,怎麼會有原世界的記憶?」

  「喔,」那你早點問他不就沒事了嗎?一直被包括你在內的人針對會累的啊!

  冰炎的回答讓我大翻白眼,如此簡單的方法居然在一開始就被忽略,與其一直在意我是不是跟蹤主角群,不如翻翻我的記憶看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啊!

  「更何況,一個生命的存在不該建立在其他人的認同上,」冰炎補了句,神情認真無比,「我也不該因為私心將自己的想法灌輸給他人,雖然你說要跟我絕交,但我還是想對你說。」

  我還來不及反應腦袋就被揉了一把,我聽見了一聲對不起。

  天絕對是要下紅雨了!冰炎在道歉!道歉!

  這一定是個世界奇觀。

  不知道可不可以拿來換回家的門票一張。

  ……好吧,應該不行。

  可是我卻被那句對不起震撼到無法控制表情。

  「你在亂想什麼無聊的東西!」才剛摸過我的頭的手又回來了,它啪地一聲拍上我的後腦,隨著疼痛爆開我只能立刻捂住受到衝擊的部位,反射動作從右手拳頭豎起了中指。

  不是我要說其實中指真他媽難比……好吧,冰炎你手有那麼賤到看人的表情不爽就賞人巴掌嘛!

  媽了個嘰!我要撤回對你的刮目相看,我剛還以為我們的關係從敵人劃回路人,現在我們還是敵人。

  「那麼多手指你只伸出那根,是很想我把它砍掉嗎?」冰炎冷冷地哼了哼,從口袋掏出一張紙。

  嗯,這圖紋我在場次中見過,是爆符。

  我趕快把手指收起來,還是忍不住抗議了句:「可以不要看別人表情不爽就打人麼!」

  「喔,打褚打成習慣了,」冰炎一臉理索當然地說,好像漾漾的後腦就是他練鐵沙掌的沙包一樣。

  ……夠了!冰炎!不要秀恩愛!雖然我知道這是正常向同人,但是不要忽視我這個乙女同人遊戲女主角跑去跟正篇男主角放閃啊!

  而且你又打我!道歉!道歉呢?我的後腦勺到現在還在痛耶!

  「需要全套套餐嗎,你在書上看過,」冰炎表情毫無波動地抬起他的腳,鞋底對準我的屁股。

  「不用了感謝,」我立刻跳開,打算離冰炎遠一點,不經意間瞄到他臉上浮現了惡質的笑。

  笑你毛、笑你妹,其實你根本不是男主角而是反派大魔王對不對?

  為什麼你不長的一臉壞人樣讓那啥黑暗同盟收了你……我為冰炎那張帥氣的臉感到十分痛心。

  我決定要從冰炎一生推畢業了!這個暴力狂魔居然還曾經是我想扮演的角色……

  事實果然不如意淫般美好,身在這個世界,我覺得我對特傳的愛已經開始在內部腐蝕。

  二次元和三次元的距離一向是美好的,穿越到一個隨時都會死的世界一點都不好玩,就算身邊的主角群再帥氣再強大,沒有主角威能的我也只是個普通人。

  就像我身上好像有強大的力量,我不會用便只是空談。

  沒有自己的窩,除非自己買衣服買房子不然都得穿別人的內衣褲。

  我是覺得沒差啦,不過要克服就是了,搞不好有人連花不屬於自己的錢都有股罪惡感。

  能看清這點也許是因為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然我好像也曾妄想過跨越次元壁去做些歡樂的事。

  不知道黎各這個人到底會不會回來,他的錢我不敢亂花,要是亂花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在隔壁的世界詛咒我。

  胡思亂想間我想起一件事。

  「對了,冰炎,你要解除我的袍級嗎?」

  「不用,」冰炎幾乎是立刻回答了我。他將雙手插進口袋,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看向前方:「紫館到了。」

  「為啥不用?」我對他的回答感到困惑:「我沒有任何基礎,所有東西都不會喔。」

  其實我只想趕快逃離紫館、遠離學校回到原世界,這可怕的世界完全不適合我。

  雖然依舊被困在這個身體裡,原世界至少很正常。

  ……我不要攻略冰炎,我還想活命。

  「反正你遲早都會追上的,」冰炎瞥了我一眼,再度望向紫館:「退了袍級還要重考多麻煩,法陣、術法、返咒陣等都要重考……更何況,公會不會准許一個危險人物隨意退出袍級、脫離掌控的。」

  好吧,靠腰,我就知道。

  這個世界會有各式各樣的理由防止你脫離主線劇情。

  不能過隱居生活讓我好難過,只好繼續宅在紫館生灰塵了。

  ……話又說回來,為啥這兩天翹課的我一點事都沒有啊?

  該不會穿越神真的可以讓我宅在紫館不出門吧?

  「呃……那我不接任務沒關係嗎?」我決定延續剛剛的公會話題以防冰炎突然有事離開。

  那個問題不急,任務問題事關我的生命安全。

  「你不是在書上看過碎受傷嗎?」紅紅的眼睛轉了過來,「那陣子他也沒出任務,就連黑袍的安因也是,公會遠比你想像的人性許多。」

  好吧,也就是說我能在紫袍的資格上混吃等死了……

  不過,「遲早會考到袍級」這種話跟漾漾說就算了,至少他還有希望考到。用這種話勉勵我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好嘛!

  我沒有征服世界收伏寶O夢的夢想,我最大的願望是混吃等死!

  混、吃、等、死、不、是、努、力、向、上!

  都說了不要給我無用的外掛跟多餘的頭髮啊……

  嫌我晚上太閒啊?連洗個澡都會洗到手痠……

  我的乙女遊戲主角之路大概沒有讓我走偏門的選項。

  「對了,那為什麼我這兩天翹課沒事?」既然最急的生命威脅問題解決了,我假裝很不經意的問。

  我不是在懷疑冰炎那句「沒讀完會出事」只是單純的威脅我,絕對不是!

  冰炎沉默了一陣子。

  「……我有任務,走了。」他快速弄個移送陣出來,跑了。

  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就跑了啊!這一定有什麼問題!

  你不是有問必答的冰炎牌活辭典嘛!只是一個小問題連個字都不給就跑走了啊!

  可惜我沒膽去追那個行動力超強的黑袍,更何況他出任務的地方很可能超級危險兼恐怖。

  ……唉,總之還是該想想如果學分被當掉留級的話該怎麼辦吧,再怎麼懶如我也不想一直待在Atlantis啊。

  我想過我原本的正常家裡蹲人生啊……

  § § §

  有那麼一句話說「在家靠家人,出外靠朋友」什麼的……我不知道穿越到另一個世界能靠誰,只好用力去靠夏碎了。

  雖然我不清楚他是不是將我視為朋友,也許對他而言,我只是單純的任務對象?

  相信我,待在女生的世界就是得警戒至此,只要踏錯一步就會有人想毀了你,我早受夠聽那些女生惡毒的話了。

  「原來如此,難怪他特地讓我幫你請假,」夏碎聽完我把這兩天的事做成的懶人包後,毫不猶豫地出賣了他的搭檔:「那天中午我看見你跟阿利坐在一起,剛想打聲招呼,來找阿利談點事情的戴洛就和我一起被冰炎擋了下來,他要找你,沒想到你一看見他就把阿利推給他逃跑。」

  夠了,不要一邊笑得那麼無害一邊爆猛料。

  夏碎,其實你是偽裝成紫袍的紅袍對吧!

  為什麼資訊量如此巨大!在我第一人稱視角裡看到的那群浩浩廣闊無邊的學生餐廳居然混著你和戴洛!

  希望我不要被戴洛誤以為我當時正在威脅阿利……希望不要莫名其妙被對著幹。

  敵人少一個是一個,被越來越多的主角群追殺我都要懷疑我是穿到大逃殺的世界了。

  不過,雖然知道冰炎那些作為大概是心懷愧疚的補償,但未免體貼過頭了,而且比起我所需要的補償多出太多了。

  想不出方法來平衡它,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有補上所有的課業,努力不讓自己被當掉了。

  除了不讓冰炎覺得他做的事還在傷害我之外,我還可以從Atlantis學到一點能力自保一下。

  時間及事情會過去,既然決定了,就不該執著於過去。

  陷在以前的情緒裡,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想,我終於可以前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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