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精生而體質脆弱,嬌小而柔媚,因此他們往往善於詭計與謀策。
在上異種學時香取小豆總忍不住想,他們也擅長體術啊,正因嬌小而脆弱,他們才個個從小就被丟到武鬥場中鍛鍊。
雖無法如獸王族那般驍勇善戰,但至少可以防身。
書本中的知識並不代表一切,就如那會讓人身歷其境的言情小說看得她臉紅心跳,動人而又令人嚮往的愛情,初時酸溜溜像極了檸檬味的泡泡果汁,直至終末始能嚐到完全的甘甜。
如牙根流入喉部那般散發著蜜的芳香,甜的令她黏緊雙唇,讓她也曾抱著這般虛妄的想像。
希望學長會正眼看她,告訴她,他記得她,他也喜歡她。
告白後,她的胃如沉落黑色大海,任冰冷的海水淹沒、任會脹大軀體的海王族肆意鑽入、築巢、撐開身子,她的五臟六腑破裂不成原型。
然後才知,夏碎那時的感情一點都不似泡泡果汁。
若真要說,大概是多年前被塞進口中又苦又辣的黑色毒藥,每嚥下一口便會湧上令人恐懼的汁液,似要扼住她的喉嚨般,讓她無法呼吸,侵蝕她的神經,使她錯亂無法言語。
他愛的不是她,她一直都知道。
正因如此,她也依然愛著這樣的藥師寺夏碎。
期盼愛得深切的他,哪日會轉身。
「我跟夏碎學長……交往了。」收拾了情緒,她平靜向她的朋友道出了消息。
配上靦腆的笑容,雖然並不是很開心,畢竟連告白都還未成功。
這麼說是她主動提議的,畢竟情報班無孔不入,不先下手為強,那她的學長也不能信服。
當初望著夏碎時,她將千冬歲的身影也收進眼底。
求而不得,如她。
也是喜歡也是愛,是不一樣的愛。
保持著距離的笑容,卻又飽含著一種香取小豆難以言喻的眼神。
她命名為關心。
同是窺伺之人,夏碎從不抬眼望向她這處,偶爾卻會看著千冬歲學長埋伏的地方。
她看見了夏碎深埋在淡漠眼神中的執著,嘴角微僵,然後散出一聲短而急促的嘆息。
他轉過身,背離了千冬歲的方向。
她沒錯過那浮現在臉上瞬間的難受。
「哇,妳做了什麼?那可是藥師寺學長耶!」捧著臉嘴唇驚訝地圈成了一個圓,扔下吃到一半的食物,湯匙掉落盤中發出了一聲慘叫,她的朋友臉上的表情顯然比她還要高興。
「紅豆、是藥師寺學長、冰與炎殿下身邊那位欸!妳不會用了花精的媚術迷昏了學長吧?」她的友人牽起她的手左聞右嗅,像是想要聞出她身上是否有花精不傳秘術特別調配的香氣。
「沒有。」小豆苦笑了聲,鬼族大戰剛過不久,醫療班還收治著一些被黑暗侵蝕嚴重的傷患,夏碎學長也是其中之一。
身為一半花精的她接收到請求給予醫療班幫助,為傷患調製適合他們傷口的薰香,但她從未因感情影響她的私心而在薰香中添入那些迷惑人心的材料。
不過在治療士鬼哭狼嚎病患又跑路時,她倒是幫忙加了一點安神香,是越聞會越睏的那種。
因為夏碎學長沒逃跑,她也沒給他加過,這種猜測自然不成立,而她也早已習慣周圍這般讓人不太舒服的揣測。
好像她不用點小聰明,她便不是她。
教科書講求公平公正,總有不會寫在書上的事。
例如花精據傳天生善於操弄人心,無論是咒術、弄香還是舞蹈,因此他們在歷史上的定位常為謀士與間諜。
順應著花精的鍛鍊腳步,香取小豆只知那只是因為花精恰好擁有豐富資源的山林任她們來去,崎嶇蜿蜒的道路使他們腳步輕巧,而咒術則是他們適合生存的方式之一。
所謂的舞蹈,不過也是在山林間精準的踏步。
說什麼天生擅長,不過也只是不同種族間流傳的印象。
花精對喜愛之人,並不使用這些操弄人心的技術。
「哇,大新聞大新聞耶!紅豆太厲害了,居然跟學長告白成功,聽說學長也是出了名難告白的,可不可以教點訣竅啊?」
面對對方搭過來的手,她笑著搖搖頭。
「只是普通的告白而已。」
「待會,我還要去醫療班看夏碎學長。」她看著她的友人笑著說道,並不介意對方鬧騰將這件事傳的更廣一些。
欺敵要先欺自己人,得做到天羅地網不讓交往這件事露餡,哪怕她其實知曉夏碎對千冬歲的感情,也知道千冬歲是如何想要靠近夏碎。
——哥。
——夏碎哥。
在看著夏碎時偶爾會聽見這個聲音。
她收拾著背包,閉了閉眼,彷彿聽見了呼喊中帶著的深切。
既然學長將她當槍使,她也就要成為擋住千冬歲的槍。
「那我也可以跟去嗎?我想看看紅豆你的男朋友,」既然有新鮮事那怎麼能不打蛇隨棍上,從背包掏出相機,身為新聞社的友人已準備萬全。
「夏碎學長還在靜養,太多人不好。」搖搖頭不贊同對方的動作,香取小豆知道自己之所以過去並不只是為了探望夏碎。
摸著手鍊上帶著藍與深紅的豆子,她要希望自己不會在一瞬間被千冬歲殺掉。
只要擋住。
只要擋到醫療士發瘋就可以了。
- May 11 Mon 2020 10:46
【特傳夢】向上仰望(夏碎X自創)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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